“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最具改革精神和影响力的口号，曾被评为十大振奋中国人的口号之一。今天，写有这句口号的巨幅标语牌仍然耸立在蛇口微波山下的绿阴鲜花丛中。看到这极富现代感的场景，我们可能很难想到最初它仅仅是一块用油漆手写的简陋木牌。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一口号是袁庚在蛇口工业区创立初期提出的六句著名口号之一，但是口号是如何被制作成标语牌并传播开来的，恐怕外界知道的人不太多。

　　2007年我在蛇口采访时，第一次听说了彭谭光这个名字，彭谭光就是第一个将这一口号制作成标语牌的人。

　　听说我想了解彭谭光制作标语牌的情况，彭过去的同事、蛇口工业区的工会女工部长郑艳萍说：“很遗憾，彭谭光已经因病去世好些年了。” 在郑艳萍的帮助下，我找到与彭谭光相熟的诸彪。诸彪现任职于招商局博物馆，是蛇口的青年画家，他和彭谭光都有美术方面的爱好和才华。

　　２００８年２月１９日，诸彪接受了我们的专访。诸彪告诉我，他目前正在创作一幅以“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为主题的画作。

　　“我是１９８３年通过考试进入蛇口工作的，当时负责招我的就是彭谭光，那时候他已经是工业区首届工会副主席了。我们在一起工作过很长时间，我叫他彭叔。”诸彪说，彭谭光去世前曾经请他去吃饭，在饭桌上谈起第一次亲手书写第一块标语的经过。“我听了觉得很有价值，当时就拿了纸笔将他说的记录了下来。”诸彪说。

　　彭谭光告诉诸彪写标语牌的背景是，当时袁庚在多个场合提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蛇口工业区管委会领导觉得很有新意，就想制作成标语。彭谭光当时负责宣传，他年轻时就在部队搞宣传，写得一手好美术字，写标语牌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接到任务的彭谭光请施工队先做好木牌，然后自己跑去商店买了两桶油漆，写上了两句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事事有人管，人人有事管。”这就是标语牌的第一版本，是白油漆底，黑油漆手书宋体字。

　　诸彪后来参与编撰了一本叫《辑录蛇口》的书，按照这本编年体的蛇口史记载，彭谭光所写的标语牌是由６位热心改革的年轻蛇口干部竖立起来的。

　　标语牌做好以后，彭谭光把树立牌子的任务交给了工业区的第一期企业管理班学员。培训企业管理班的蛇口培训中心后来非常出名，被称为蛇口的“黄埔军校”，而１９８１年入学的学员则以自己是“黄埔一期”的学员为荣。当时，６名“黄埔一期”骨干共同竖立起了这块具有改革精神的标语牌，地点在当时工业区的太子路旁。

　　“这就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第一个版本，这块白底黑字的标语牌上还写着另外一句口号‘事事有人管，人人有事管’。后来有在蛇口码头附近竖立了一块红底白字的标语牌，应该是第二块；此后在三洋厂附近、微波山下又都先后竖立过标语牌，都只有‘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一句了，因为这句口号的影响力最大。”诸彪说。

　　关于第一块牌子的去向意昂3招商，蛇口将相和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谢军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公司最近也在调查这块标语牌的“历史”。他们通过调查得知，彭谭光所写的那块标语牌实际没有保存多长时间，因为当时蛇口还比较荒凉，竖立牌子的地方很空旷，也没有人维护和管理。因为当时是冬天，一个不知就里的打工者发现这块木牌，晚上偷偷把牌子拔了，当柴劈掉烧了。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蛇口文化广告公司就一直负责“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标语牌制作和维护；后来，这家广告公司和蛇口其他两家公司合并成立将相和广告公司。谢军在接受采访时说，从他们的角度看，这块标语牌可以看成“公益广告牌”，２００８年，中国迎来了当代广告３０周年。

　　将相和公司调查称意昂3招商，刚开始标语牌没有统一管理，加上道路改造频繁，所以标语牌在很多地方保留的时间都不太久。早期的牌子基本是单位的宣传干事买油漆手写的。

　　“大概在１９８４年国庆后，因为载着这块标语的彩车在前，被全国人民都见识了，标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蛇口工业区管委会就决定集中一块地方——微波山下作为标语牌的长久竖立点。工业区也是从那以后，专门委托我们广告公司来制作和维护。”

　　谢军透露说，广告公司接手后，在技术和设计上都有很多改进，为了传播效果更好更现代，广告制作人员增加了一些画面，比如人像、太阳等。到工业区成立２０周年时，工业区管委会决定标语牌不再加入人物等画面，就用蓝底白字，这样简单大方，效果更好。

　　定下这样的基调后，标语牌制作上还有改进。比如，从大型油漆画改变为大型电脑喷绘，增加射灯设施。公司定期会派人清洁，每年更换一次新画布。